禁止摸喻

这回真走了。

【庙药】一个道士与两只妖精的爱恨情仇

一个喻黄  王的场合。说写就写,梗见前文。特别狗血,没有逻辑,慎入。

喻黄含量不是很多,偏友情向。(我到底什么时候能会起标题???)

梗:王杰希眼里的三人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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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路上行人行色匆匆,街边的叫卖声渐渐息了。树荫下,一个年轻道士慢条斯理站起身,将拂尘甩到肩上,收起吃饭的招牌,晃进一条窄巷。再出来,除去眼睛微有异象,就是个衣着普通的俊俏书生。

他踱进一家酒楼,叫了一只白切鸡拎在手上,也不急着回住处,反而向湖边走去。

来到湖边回廊坐下,他伸手敲了敲栏杆,水面几乎立刻泛起波纹,一条硕大的红白锦鲤晃悠悠浮了上来,趴在栏杆下的石头上眼巴巴望着他,“道长今日生意可还好?”

王杰希丢了块白切鸡下去,“托你的福,忽悠的很成功。下次再有什么家长里短的墙角,接着告诉我,赏白切鸡。”

“不是墙角,”锦鲤把鸡肉吞下去,这才替自己辩解,“我听得光明正大。”

“那是他们谁也想不到这么个半深不浅的湖里,会藏着一条鲤鱼精。”


王杰希是个道士,这倒不是因为他有慧根,纯粹是因为捡到他的人也是个道士。捡到他的道士传他术法,养他长大,之后不知所踪。王杰希也不是个胸有大志的,揣着一身学艺不精的真本领,干着假瞎子“施主留步”的勾当。然而因为天生心灵的窗户比较独特,样貌又好看,站在那自带仙风道骨,连发呆的样子都比别人风流;爱听他忽悠的大姑娘小媳妇比旁人多出几倍,生意可谓很不错。

王杰希不仅是个大忽悠,还是个不守规矩的道士;打着算卦招牌时道貌岸然,脱了道袍就敢钻进酒楼抱着烧鸡啃得满脸是油。然而这么个人还有脸讲风雅,偏爱去城外湖边的回廊上边吃边看碧绿的水,柔韧的柳,好像多看两眼可以升华灵魂似的。

他和鲤鱼精相识也基于此。当时场景大约如下。

“道长,出家人食荤有违戒律。”锦鲤趴在栏杆下望着他。

“你管那么多干嘛?你又不是我师父……卧槽?鱼精!”小道长吓得鸡腿都掉了。

鱼精欢快地吞下鸡腿吐出骨头,鱼眼亮晶晶闪着,“还想吃。”

“凭什么把我的口粮给你?”

“城东韩家的女儿对城西张家的大儿子有意,张大郎对韩姑娘也有爱慕之心,道长明日见了,可算一卦姻缘。还有城南赵家的孙子身体无恙,不想去学堂而已,打一顿就好了。”

“这些你从哪知道的?”

“水里听到的。”

至此,狼狈为奸。


相识久了锦鲤也忍不住好奇地向他求卦,“道长,既然你真的会算卦,可不可以替我算一卦姻缘?”他顿了顿有些委屈,“这湖里根本就没有另一条锦鲤。”

单身小二十年并将继续单身下去的道士感同身受、深表同情,闭上眼难得认真地掐指算上一卦。过会睁开眼一脸古怪。

锦鲤趴在石头上看他,鱼眼里透着期冀,“道长,结果怎么样啊?”

王杰希照实转达,“汝姻缘所系名曰曼赤肯,并不日即可与汝相见。”

“那是什么?”锦鲤虚心求教。

“像个西域名字,”王杰希摸着下巴上不存在的胡子,“大约是一种外来的名贵鲤鱼吧。”

锦鲤不明所以,开心地甩了甩尾巴。

王杰希心里涌起丁点学艺不精的心虚,难得愧疚地想从自己口粮里匀几块给他,往身边一摸,摸了个空。定睛一瞧,栏杆边几个油乎乎的猫爪印格外显眼,一个短而圆的身影已然远走高飞。

连着被偷几天后锦鲤看不下去了。

“道长你这样不行,”锦鲤语重心长,“你一个整天坐板凳的人类是不可能徒手抓到一只猫的。”

王杰希气喘吁吁,“那你说怎么办?”

锦鲤往前游了两尺,“附耳过来。”


王杰希手里捏着一节麻绳,面无表情地看着另一端系着的短棒,以及短棒所撑竹匾下的一整只白斩鸡。

“我觉得我被愚弄了,”王杰希说,“这玩意也就捕捕傻了吧唧的鱼。”

锦鲤事不关己地吐着泡泡,“醒醒,我们鱼也是有尊严的,钩直不咬。”

所以当王杰希用这套装备抓到那只黄狸花猫时,心情复杂得连大小眼都对称了。

猫是奇猫,四肢短的可笑偏能箭步如飞,滑不留手偏偏爱咬直钩。

鱼也是奇鱼,见了猫不仅不怕,尾巴晃得可欢,两只鱼眼左边写着想,右边写着撸。王杰希鄙视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偷鸡贼。黄色狸花猫毫不畏惧地瞪回来,瞳仁清澈猫眼滚圆。表情基本可以直译为:你个大小眼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的猫吗!王杰希看着看着,就没忍住,在它浑圆的下巴上撸了一把。


从此吃鸡二“人”组变成了三“人”组,准确说是一人两妖。王杰希有时也会纳闷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体质,这世道方圆百里找不出几只妖精,偏偏他一撞一个准。继无心投喂鲤鱼精外,抓了个偷鸡贼,居然也是只猫妖。虽然是个短手短脚的不成器,嘴巴到快得很,王杰希深感自己再长两张嘴也未必说得过他。

日子久了王杰希有点发愁,大家这么熟再叫鱼精猫妖也不是一回事,但没有名字他实在不知道怎么于猫妖说话缝隙与鱼精搭话。

“要不我给你们起个名字吧,”王杰希诚恳地说,“什么小白小红小黄,朗朗上口,听着就特别俊。”

锦鲤不动声色地拒绝,“我有名字了。”

王杰希莫名失落:“说来听听?”

“喻文州,”锦鲤甩了甩尾巴,“不是于,是喻。文起四海,以御九州。”

“你一条鲤鱼精,名字倒是文雅。”王杰希啧啧称奇。

猫妖趴在栏杆下探着爪子够鱼,“喻文州?鱼好看,名字也好听!”他最近痴迷摸鱼,直接导致锦鲤头上那块正红圆斑都有些掉鳞,离水面距离比平时直升半尺。

王杰希看不下去了,用鞋尖踢了踢黄狸花占地面积颇大的屁股,“黄胖子,你呢?”

猫妖喵的炸成一个更圆的球,“不许叫黄胖子!本少当然有名字了,本少叫黄少天!是不是特别酷炫?!”

锦鲤好脾气地捧场,“嗯,听着就很英气。”

王杰希咋着嘴念叨一遍,“怎么这么像只黄鼠狼的名字呢?”被猫妖赏了一爪子。

猫妖受伤地想要抱紧小鱼鱼,被小鱼鱼无情拒绝了;猫妖哀怨,“你们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们以前很宠我的,我是不是不是你们心尖上的小妖精了?”

王杰希看着愈发珠圆玉润的猫妖实力冷漠,“得有多大颗心心尖儿才够你站?还有我的心里从来只有祖师爷,什么时候宠过你了。”

锦鲤提醒道,“还是有过的,来看前情闪回。”

前情闪回:

王杰希一脸慈爱地将两只鸡腿都递到黄少天嘴边,“别着急,慢慢吃,看这可怜见的,腿都被熊孩子给锯了,都短成什么样了。”

闪回结束

黄少天:“……我果然不是你们心尖上的小妖精了。”

喻文州:“可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小猫妖啊。”

王杰希:“噫!”


有件事是王道长绝不愿意承认的,那就是他被一条鱼一只猫虐狗了。

看着两妖连水都挡不住的粉红泡泡,从小到大除了看手相没拉过姑娘手的王道长怒摔白切鸡。

刚和喻文州来了个湿乎乎亲吻的黄少天舔了舔自己的毛嘴,“王大眼,虽说你这辈子基本就和姑娘绝缘了,但不要放弃希望毕竟有希望才能更好绝望不是吗,来本少给你起个道号吧。”

王杰希冷着脸,“我找不到姑娘和你给我起道号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猫妖把水面拍的啪啪响,“怎么没关系呢?道号起的好听姑娘们才喜欢啊!”

怀春道长王杰希趴在栏杆上一手支着下巴:“那你想给我起个什么道号?”

黄少天想了想拍爪道:“你们那个道号不都叫什么真君吗?前几天我去街上逛,好几个小姐姐都在夸什么王不留行,你就叫王不留行真君吧!”

喻文州“噗”地喷了王不留行真君一脸水。


有了两只妖精的日子永远不会寂寞,不过有时也过于吵闹。

王杰希薅着黄少天的后脖颈把他拎起来,第一百零一次感叹道,“黄少天啊黄少天,你为什么不叫黄吵天呢?”

黄少天四条短腿一通乱蹬,咧嘴露出锋利的虎牙:“不许薅本少脖子!只有小猫才被大猫咬脖子!”

喻文州把头探出水面,胸鳍舒张着像是想要接住他。

“王道长,这样对猫不好吧?”锦鲤担忧地吐着泡泡。

王杰希眉头一皱,“怎么个说法?”

喻文州担忧地看着猫妖肉乎乎的肚子,“毕竟重量比较大,脖子负重太高。”

王杰希手一抖,被打击的僵硬了的猫妖直直坠入水中,将锦鲤砸进了湖底淤泥。

黄少天湿淋淋地爬上岸,本来就不大的猫沾了水小的可怜。他委屈地舔着自己的毛,连喻文州都不想看了。黄少天忙着舔毛,喻文州忙着从泥里钻出来,王杰希忙着看他们笑话,一时也算得上岁月静好。

良久,黄少天开口,“王大眼,你会留在这里吗?”王杰希还没回答他,他就自顾自接了下去,“文州离不开这片湖,我离不开文州,你也别走,怎么样?”王杰希闭着眼睛不搭理他,做好准备蒙混过去,半天没听到下一句话,睁眼发现猫妖已经蜷成一团睡着了。

王杰希倚着回廊的柱子,西斜的日光照在水面上,晚风拂过,漾起一大片金色波浪,不大的湖居然也显出一种水天相接的美感。他脚下,团成一团的猫妖缩在栏杆下打盹,红白色的锦鲤趴在水里的石头上盯着猫妖,时不时甩甩尾巴,吐出几个泡泡。年纪轻轻的道长眯了眯眼,无端升起了终老于此的念头。


然而宁静就是用来打破的,打破这片宁静的还是只在王杰希回忆里出现过的师父。

我们知道虽然王杰希做的工作和那些忽悠人的假瞎子没什么差别,却也有一丢丢真才实学。按这个逻辑他的师父更应当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了不得的人捅出不得了的篓子,着实不是件稀奇事。

不得了的篓子摆在修士圈其实也很常见:泄露天机;篓子的后果更常见:天打雷劈、魂飞魄散。

王杰希也有很久没见过他师父了,他想不通记忆里那个温和偶尔有些鸡贼的老好人为什么会捅出这种篓子。实际上如果不是他心血来潮算了一卦,可能连这件事都不知道。就像他不知道当初师父为什么要离开。

师父不说,他不会问,但这不代表他什么都不会做。师父捡他回道观,教他占星八卦,待他如亲子;这条命,他自愿替他,心甘情愿。

其实也好,这回总归不需要为猫妖的问题发愁了。

他日常出摊,日常忽悠大姑娘小媳妇,日常和一猫一鱼分享新鲜吃食,只在夜里像赶考的书生一样,倒出自己看家本领将两条愈行愈远的命理线一点点重新捏在一起。也是他太过专注,以至于完全忽略了两妖担忧的目光。

这是天劫来临前的最后一天,他也已经将两人的命理线彻底调换,只此一天,以吾之身、受汝之命。

王杰希这个人天生就比别人淡定,事到如今还有心情换下道袍去酒楼买了两斤白切鸡。他优哉游哉回了小草屋,把白切鸡放到桌子上贴了个静时符。想了想又去后山顺了几颗木天蓼果也放在桌上,算是给两只蠢货的最后一点心意,接着心大到有了倦意。

他把桌子搬到屋外搬出一段距离,觉得睡觉时被劈死比醒着强,但白切鸡也被劈了就可惜了。

他还想,就这样也不错,再放个香炉插几根香,也算自己给自己上供。就是香炉有段日子没用不知道在哪个角落生灰,他啃了两口贡品,心里有点惋惜。

王杰希晃回屋里倒在床上,半盏茶时间不到酣然入睡。一个陌生面孔的少年郎探头探脑溜进屋子,把迷香从床底扒出来插进香炉,扇得更旺了点摆回角落,又在他枕头上留了道符,蹑手蹑脚溜出屋子。

红白锦鲤慢悠悠甩着尾巴游上浅滩,上岸变成了个红衣乌发的少年人,眉眼弯弯像含着一泓清泉般温润。

黄少天目不转睛看着他,真心实意地夸奖:“文州你真好看。”

“那就多看看吧。”喻文州笑着摸了摸他头上没有化形完全的猫耳朵,“碰到你了。”

猫妖眯着眼睛任他揉,嘴里嘟嘟囔囔抱怨,“哪里去找我们这么义气的妖精,为了几斤白切鸡就肯卖命。”

“可能是为了下辈子也有免费的白切鸡吃吧。”喻文州仔细想了想说。

王杰希可以凭借自身所欠因果给他师父替命。他们同样可以这么做,和王杰希有因果牵扯的从来不只有他师父一个。

妖精雷劫失败好歹还能剩下两个孤零零的魂魄,劈在泄露天机的道士身上,这世间就彻彻底底没有这个大小眼儿了,只要想想就连妖精都感到难过。

“我们这些化形都艰难的妖精,一辈子活得也够久了;而对于人类来说,他的路还有很长”

第一道劫雷劈下来的时候,黄少天突然扑过来,把喻文州整个严严实实捂在怀里。

其实有什么用呢?无外乎烤猫先熟还是烤鱼先熟。可他还是并紧指尖,将仅存的一点微薄法力缠在了浑身发颤的猫妖身上。


王杰希醒来时十分纳闷自己还能醒过来,打了个哈欠准备接着睡。然后他僵在了那里,他看见床尾靠近墙面的不起眼角落,放了个小香炉,刚刚燃尽的香灰飘乎乎地向上盘旋,缓缓消失在空气里。

他怎么就忘了,那条鲤鱼心脏着,怕是早就看出什么了。他又在枕头边找到了一张隔音符箓,画工比他好多了,末尾草草几笔勾勒了一只抱着鱼的猫,拱手冲他作揖,招人烦的笑和黄少天如出一辙。

看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一个道士,竟然让两只化形妖精替了劫。

王杰希从床上摔了下来连滚带爬地冲向湖边,树枯了、亭子塌了,一片灰黑中一切早就结束了。

两只妖精已经被劫雷劈成了一团看不出形状的焦炭,王杰希跪在一旁,手抬也不是放也不是,生怕碰一下,就真的灰飞烟灭了。

喻文州向来做什么事都慢吞吞地,这次居然先走一步,被猫妖环在怀里做了一条安静的烤鱼。不过黄少天不愧是黄少天,浑身是嘴,散发着焦香居然还能挣扎着说话。

他费力地睁开眼睛,不再清澈的瞳仁里透出一点微亮。

他说,“王杰希,下辈子,我们两个还来找你做朋友好不好?”

之后王杰希答了什么、做了什么,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他只记得他离开了那座山那片湖,顶着个可笑的道号走了好远好远的路。路上他降过恶妖除过魔,治过瘟疫救过一城的人,也扛起过从前的算命招牌给人算姻缘,后来还收了个根骨不错的徒弟。

这一路走走停停居然也做了不少好事,只是经年漂泊风餐露宿没一块落脚地,旁人都问真君你图什么啊?他总一脸高深莫测,“贫道在修行。”

至于到底在修行什么,谁也没能从他嘴里套出话来。

弥留之际小徒弟终于忍不住问他,“师父,你修行这么多年,修的到底是什么?”

他想我修的是什么?我修的是和两个祸害的孽缘啊,这能说吗?多教坏小孩儿。

他恍惚听见有人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王杰希你怎么那么慢白切鸡都凉了!有人含笑和他打招呼:王道长,好久不见。

急什么,这不就来了。

小徒弟恭敬等了半晌,没得到回应,凑近一看,人已经仙游了。


窗外闪电划过,透过玻璃把房间晃得一片白亮,紧接着一声闷雷炸响,震得天地发慌。王杰希猛地从床上坐起,胡乱向四周摸索,入手只有一个半湿半干的枕头。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片潮湿,分不清是汗是泪。


二赛季在看台上看到两个少年时,王杰希心说这谁家的小破孩儿啊,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还夸那个烟灰缸精,什么眼光,炒股肯定赔到当裤子,本真君都不屑与你们为伍。

然而身体很诚实地搭话了,自带三分矜持七分傲娇、合起来正正好好十成十的嫌弃:“你认为只有他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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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都在看,而且看得很开心,前面两篇看你们玩的很开心我就没回……

PS:为什么提到短腿就是柯基?曼赤肯猫(短腿猫)不好吗?时间上的bug不算正经bug,毕竟这文也不是什么正经文#捂脸

暴露文笔的一篇,希望小伙伴们看了后不会离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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